[豆浆/润土]黄粱一梦（又名：关灯之后）
伪医生豆×伪警察润
简介：完美的假和破碎的真，你选哪个？
1.
YE的大楼前，警笛声不绝于耳，路人们围观在警戒线周围议论纷纷。
“姜队。”
“目前是什么情况？”
姜昇润戴上手套进入了警戒线之中，助手小刘紧跟着他的步伐。
“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YE大楼一夜之间所有人集体失踪，有目击者证实从昨天起YE大楼人员只进不出，今早有人发现了异常。”
“目击者是？”
“是狗仔，一直在大楼周围活动。”
姜昇润侧头看了一下被警员包围做口供的目击者，不断的和做笔录的警员争吵着什么，他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转回来继续向前走。
“有什么发现吗？”
“法证部已经进去取证了，具体还没有消息。”
“嗯。”姜昇润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刘跟着他的视线往上移，引入眼帘的是一栋破败的大楼，半破的玻璃窗和蜘蛛网交错，大门上锈迹斑斑，大厅里堆满了灰尘和随处丢弃的杂物，仿佛已经废弃了十几年。
“怎么会这样？”小刘张大了嘴巴，他一直在外围了解情况还没有进来看过。
姜昇润看着眼前的景象，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2.
YE大楼的一楼大厅里，法证部的人员在忙碌着，姜昇润四处打量着，小刘站在他身边汇报得到的情况。
“跟法证部的同事交流过了，大楼的地上堆满了灰尘，但是没有脚步的痕迹。”
“大楼破败的痕迹目前看来是自然破败，但是与现实不符，具体要等法证部进一步鉴定才能获得准确的结果。”
“没有尸体，也没有发现幸存者，所有人就像是凭空消失。”
姜昇润的眼神突然聚集到大厅边上的走廊，由于位置的关系漆黑一片，没有人显得更是阴森森的。
小刘的眼睛看过去，解释道：“由于现场的情况超出预料，工作量巨大，所以现在还只能采集一楼大厅的证据。”
“欸，姜队，姜队。。。”
姜昇润回避着大厅的同事往走廊的地方大步向前，小刘见上司这样只能跟着向前。
走到了隔离带的面前，姜昇润拿出手电举高，前方顿时被照亮。
3.
海报，几副巨大的海报被装裱好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
他将手电筒照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副海报上，熟悉的艺人团体摆着帅气的造型意气风发。
他慢慢的将手电筒的灯光往里面滑去，滑过一个又一个艺人，最终划到了一个四人组的海报边，但是由于离的太远导致难以看清艺人的脸。
正当他打算走近一步观察时，小刘跟了上来。
“姜队，你走的好快啊。”小刘抱着笔记气喘吁吁，他顺着手电筒的灯光朝里看，感慨道：“之前我来过这海报还是好好的，一个接一个可有气势了，没想到现在居然破的连上面的人都认不出。”
“破的？”姜昇润回头看着小刘。
“是啊。”小刘手指向前，大大咧咧的说道：“这可不就是破的吗。”
姜昇润慢慢转头，眼前哪有什么整齐又美丽的海报，只有碎掉的玻璃、因为岁月的痕迹而显得斑驳的纸张，所有的一切让他心中一咯噔。
4.
“殷局。”
姜昇润走进办公室，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
“案件进展的如何？”男人的手敲击着窗沿，看不见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姜昇润将法证部的报告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汇报道：“队里的同事已经将大楼封锁，法证部的鉴定结果也已经出来，但是毫无头绪，就像是这栋楼在另一个时空独自经历了几十年的岁月。”
男人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姜昇润。
“殷局，我建议成立特殊案件部门，这次的案件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范围。”
“姜昇润！”
“是！”姜昇润顿时站的笔直，但是在殷志源变得锐利的目光下却丝毫不见退缩。
“这个案子，由于YE的特殊性已经引起了很大的关注，你难道要我告诉民众这是一个玄学事件？”
“可是，师兄——”
殷志源的眼神顿时扫了过去，姜昇润发现自己逾越了，收回跨出的脚步不甘心的回道：“是，殷局，我们会尽快查出结果。”
“昇润。”就在姜昇润要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殷志源叫住了他。
“你的幻觉还没有消失吗？”
姜昇润的手握紧门把，见此殷志源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就算查案很忙，也要记得去看医生。”
“尹局要退了，我很有可能替上老师的位置，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接班人。”
“不要因为自身因素影响对于案子的判断，我不希望下一次再从你的口中听到这些奇怪的话。”
5.
回到家里，姜昇润疲惫的身躯顿时放松下来。
他洗漱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着今天的案子，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海报的样子，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他总觉得上面的人很熟悉。
他慢慢的思索着，突然睁开了眼，身体变成防备的姿态看着四周。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微风将窗帘轻轻吹起，城市的灯光闪耀从窗户透了进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没有感觉错，刚才他的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拂过一般，轻轻的但又和风不一样。
他摇了摇头，目光突然怔住，他身边的床头柜上，一个刻着W的项链摆放在上面。
他眼神变得锐利，这个项链他从买回来一直收藏起来，不可能放在床头柜上。他掀开被子下床，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配枪慢慢的在房间里观察着。
房子里静悄悄的，由于主人的小心显得更加的寂静。
“麻球~麻球~”
熟悉的铃声此刻也让他暗暗吓了一跳，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充满了冷汗。
“老师。”他走到床边接过电话，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注意着四周。
“好的，我会去的，您别担心。”
他挂掉电话，叹了口气，看着赤裸裸放在外面的W项链，又看了看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卧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奈的笑了。
6.
走到熟悉的咨询室面前，姜昇润却踌躇不敢向前。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戴着眼镜身着灰色休闲西装黑色高领毛衣的身影出现。
“宋医生。”姜昇润抬起手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宋旻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温和的笑了笑，侧身让姜昇润进门。
“没想到这么巧。”宋旻浩接了一杯水放在姜昇润面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对方。
姜昇润的两只手尴尬的不知道该往哪放，宋旻浩见状笑了出声。
“两周没见到人，变得这么拘束？”宋旻浩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引导般的轻轻问道：“是不是幻觉又出现了？”
“是的。”说到自己的问题姜昇润认真了起来，“我总是感觉身边有人在跟着我，家里的物品也总是被移动，我查过监控，不是我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移动，家里也没有被人闯入，就像是——”
他停顿了一下，艰难的说出口：“凭空的消失又凭空的出现。”
宋旻浩的眼神产生了些许的变化，他慢慢问道：“是不是和最近的案子有关？”
“师兄是不是和你谈过。”姜昇润先是惊讶然后想到了什么，呼了口气背靠在椅子上，“我早该想到的，毕竟师兄和你一起在国外呆过那么长一段时间。”
“殷局很担心你。”宋旻浩的微笑不变，“他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自己。”
“其实。”宋旻浩转移话题，从桌上拿出一份病例记录，一边翻看着一边对对方说道：“你的病之前已经好了不少，这次因为巧合稍微有点复发也不用太担心。”
他放下本子，安慰对方道：“我待会给你另外开点药，起码能保证你在这个案子期间不会受到影响。”
姜昇润似是同意的点点头，突然他的眼神瞄过旁边的茶几，像是不经意般问道：“对了，花喜欢吗？”
姜昇润其实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己送对方的向日葵被好好的摆放在茶几上面，内心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有点开心又有点踌躇。
宋旻浩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却隐藏的很好。
“嗯，很喜欢，有心了。”他的眼睛从向日葵转看向对方，那温柔的眼神仿佛要把人看化一般。
7.
姜昇润离开后，宋旻浩的温柔的眼神立马消失不见。
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花瓶边上慢慢抚摸着向日葵的花瓣。
“花语是，沉默的爱。”
“呵。”他的眼睛看着虚空的某一处似是挑衅般的笑出声。
“真美啊，和人一样。”
“天之骄子，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动的呢？”
手中的花瓣叶子突然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宋旻浩收回手，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没有笑意，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8.
“现在案情的进展基本就是这样，大家接下去扩大搜索范围寻找新的线索，散会。”
队员们收拾资料一个个离开，姜昇润转身继续注视着案情分析的板子，一脸严肃。
小刘朝四周看了看，待会议室的人散完后，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拍了一下姜昇润的肩膀。姜昇润看是他没有说话，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和宋医生最近怎么样？”
小刘凑过去挤眉弄眼的看着姜昇润，姜昇润闻言瞟了他一眼，拿着笔敲了一下对方的头：“正常，勿cue。”
说完拿上资料准备离开会议室。
“怎么会正常呢，你不是和宋医生吵架了吗？”小刘赶紧绕过去拦住姜昇润。
“瞎说什么。”姜昇润眉头一皱，仿佛对方在无理取闹。
“没吵架你干嘛把花换成向日葵？”小刘一脸不解，“别装了，你送的花都是我帮你订的，宋医生明明喜欢的是蓝玫瑰，送了两个月蓝玫瑰突然换成了别的花不是闹别扭了是什么？”
9.
回顾完今天白天讨论的内容，姜昇润把平板放在一边。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还没有打开的药瓶，他犹豫了一下关上灯直接躺下睡觉。
侧身躺在床上他想起小刘跟他说的话。蓝玫瑰？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慢慢的思索，脑海中闪过几个场景。在师兄的宴会上第一次遇见宋医生，第一次找宋医生看病，然后呢？为什么自己知道对方喜欢向日葵？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将窗帘吹起，床上的姜昇润想着想着在疲惫的加持下慢慢进入沉睡之中。
“昇润，昇润。”
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姜昇润艰难的睁开双眼模糊之中看见自己对面躺着一个人。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对方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脸，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手从他的眉毛划到他的鼻子再划到他的嘴唇，然后停顿了下放开。正当他以为对方结束了时，对方突然一只手揽过他的腰轻轻的抱住他，带着留恋久久没有放开。
一声声的叹息从对方的口中传来，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看清对方，终于他挣扎着从床上醒来坐了起来。他打开灯看了一眼身边空无一人，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
他扶了扶额头，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在想什么了。他的眼睛看着身边的药瓶，最终下定决心打开咽了两颗。
吃完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一会，他认命般掀开被子下床，换上便装出门。
10.
凌晨的街道，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尤其在YE大楼的附近更是如此。自从出事后，住在附近的居民都绕着这栋大楼走，生怕遇见不好的事情。
姜昇润穿着连帽外套打着手电筒一路走进了YE大楼，他试着打开大楼的灯光，发现大楼的电路系统已经跟着这栋楼一同遭受了岁月的侵袭。摆动了几下后他放弃了灯光，举高了手电筒朝着上次没有仔细看过的走廊走去。
他来到海报面前，跟其他的海报一样，那副四人海报脸部的轮廓和五官已经看不清了，其中一个人的眼睛还稍微有点清楚，他眉头一皱，这双眼睛好像在哪看过？
“吱~”突然大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姜昇润将手电筒往大门方向照去，一只手拿出配枪防备。只见来人身着大衣和西服套装，手挡在脸前遮住刺眼的光芒。
“宋医生，你怎么在这？”
看清楚对方是谁姜昇润赶紧挪开手电筒，宋旻浩一边放松眼睛一边解释道：“我路过这附近看见你过来了，我就跟了过来，这么晚了不安全。”
闻言姜昇润笑了：“我是警察，怎么会不安全。”
“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吧。”姜昇润将手枪收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才是不安全。”
宋旻浩小心翼翼的跟在姜昇润的后面，电梯已经不能用了，两人准备直接从堆满了杂物的楼梯上去。
正当宋旻浩准备上楼时，手突然被对方握住。
宋旻浩抬头看着对方，姜昇润不自在的说：“这里很难走又黑，踩空容易受伤。”
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宋旻浩在黑暗中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11.
“为了不破坏现场，你暂时在门口等我？”
两人来到一个房间的面前，这个房间在法证部的报告里属于没有任何一个线索的无用地点。但是姜昇润的直觉告诉他，越是没有线索的地方越是存在着重要的线索。
宋旻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站到一边。
姜昇润推开门进去，里面是一个练习室，但是没有任何的东西，空荡荡的只有墙上镜子的存在。姜昇润举着手电筒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他的手触及到镜子，手电筒的光打在镜子上反射出他自己的样子，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有点诡异。
他先是确认了镜子不是双面镜，然后盯着镜子里的人像一动不动。突然他的手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镜子，整面镜子都颤抖了一下。他将手电筒往下划去，一张照片从镜子和墙壁的缝隙中掉了下来，掉在了镜子残破的那个地方。
姜昇润捡起那张照片，是一张拍立得，上面的人像模糊的看不清楚。他将照片收了起来，准备白天去找法证部复原。
“姜队长。”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宋旻浩不安的叫着姜昇润。
姜昇润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对着宋旻浩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刚刚看见了老鼠，想到你怕这个，就拍了拍墙把他们吓走了。”
“是这样啊。”宋旻浩感激的冲着对方笑了笑，内心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12.
“姜队长。”离开大楼后两人并排走在街道上，突然宋旻浩停了下来叫住姜昇润。
姜昇润转头，疑惑的看向对方。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宋旻浩微笑着看着姜昇润，街边的路灯散发着黄色的暧昧灯光，姜昇润看着如此坦然的对方有点不知所措。
宋旻浩上前两步，走到姜昇润的面前用他那低沉又性感的声音问道：“你准备，接着送几个月的花？”
看着这样的宋旻浩，姜昇润心跳漏了一拍。
突然，他笑了。
“还剩——”姜昇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将其打开，里面是一个向日葵形状的银色吊坠，“最后一朵。”
“本来没打算现在送给你的。”看着对方惊讶的眼神，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装作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但是刚好氛围不错，觉得很适合送礼。”
“嗯。”宋旻浩忍住笑似是相信般的点点头，从姜昇润手中拿过盒子扩大了笑容，“谢谢你，昇润。”
“你叫我什么？”姜昇润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仿佛听错了一般想要确定一下。
宋旻浩看着这样子的他突然想要逗一逗对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回道：“没什么。”
然后他把盒子放到口袋里往前走去，姜昇润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般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看着对方慢慢走远赶紧跟了上去。
“旻浩，等等我。”
他跑上前，走到对方身边，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路灯慢慢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仿佛时间在此刻停住。
13.
“噔，噔，噔。。。”
房间里华丽的落地钟的摆锤有节奏的来回摆动，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明显。宋旻浩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一条腿轻轻的架在另一条腿上，显得悠闲不已。他的手上拿着资料认真的翻看着，翻着翻着慢慢将资料上的记录一条一条读出来。
“姜昇润，首尔警校特招入校，在校期间期间从未拿过第二，周围人对他的评价是聪明认真又有原则。”
“因为一次比赛被现任警察局局长看重收为关门弟子，师兄和老师皆是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人脉遍布黑白两道，最重要的是把他当作接班人在培养。”
“当然他自己也很争气。”看到这里，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柔和。
“刚毕业的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成为卧底，天才如他，一下子就端了罪犯的老窝。此后更是接连破了几个大案，升迁速度破了警界的记录，被誉为警界的明日之星。”
“简直是顺风顺水，完美的人生。”
“事业，还有，爱情。”
他放下资料，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然后他的眼睛微抬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带着点挑衅又略带嘲讽。
“他会有一个完美的爱人，和他的人生一样完美。”
话音刚落，室内一阵风吹过，桌上的书本被微微掀开一角。宋旻浩用手将书本抚平，眼神里充满了执着和爱意，仿佛立下誓言般自言自语道：“我会给他一切，在这个世界。”
14.
YE大楼
在业界享誉盛名的Y电子公司培养了无数的研究人才，为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新修的YE大楼彰显着Y电子的巅峰，每一层楼都代表了一个重要的研发小组。在大楼的一楼大厅里每个研发小组骨干的海报被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这些人都是Y电子引以为豪的研究员，在这里工作的人则把他们视作自己的目标不断的努力着。
平日里一副热闹景象的YE大楼今日显得有点安静，宋旻浩一脸疲惫的走进大楼，路过大厅的功勋墙时他短暂的停了一下，墙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像一块石头一样站在挂满了奖章的墙面前一动不动。见此场景他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旻浩，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李昇勋看着走进分析室的宋旻浩，皱着眉头问道。
“昨晚有点失眠。”宋旻浩敷衍的回答着，然后脱下外套走到金秦禹的身边问道：“今天昇润的情况怎么样？”
金秦禹转了下椅子，在电脑上打开记录，解释道：“之前一直异常的脑电波昨天突然变得正常，但是数据显示他的潜意识还在不断的抗拒那个世界。”
15.
“昨天“他”做了什么？”金秦禹看着一脸凝重的宋旻浩好奇的问道。
宋旻浩闻言停顿了一下，想了很久之后说道：“我感觉“他”对于梦境世界的掌控越来越强了。”
“按照你给的数据来说。”金秦禹打开了一个界面，“你每进入一次“他”的力量就会变强一点，按照这个速度“他”对于梦境世界的掌控能力马上就能超过昇润。”
“虽然那个世界是昇润的梦境世界，但是昇润并不能自主控制，昇润的潜意识只能营造一些世界bug的存在来提醒自己，一旦“他”的掌控能力超过了昇润，那么这些bug就会被“他”修复，昇润醒过来的可能性将几乎为0。”
金秦禹说完后，三个人都沉默了，几乎为0代表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过了一会，宋旻浩艰难开口道：“如果他醒不过来，梦境世界还存在吗？”
“他必须醒过来。”李昇勋接过话题，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宋旻浩的眼睛说道：“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就是为了让他醒过来，梦境世界是否会存在不在我们的研究范围之内。”
闻言宋旻浩卡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自嘲般的笑了一下：“也是，那我们开始今天的实验吧。”
“我觉得你今天的状态不适合进行实验。”
李昇勋拦住了要进入实验室的宋旻浩，金秦禹坐在一边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每次进入梦境对于你的精神和身体压力都是巨大的，你现在这个状态进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就会被强制苏醒，我觉得你还是休整好了之后再过来。”
宋旻浩抬头看了看李昇勋，李昇勋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他一般，他内心一个咯噔。
16.
姜昇润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法证部，他急需判定自己的想法。
“姜队长。”法证看着姜昇润点了点头，眼神却奇奇怪怪的。
“照片已经复原好了。”他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姜昇润，姜昇润接过袋子不解道：“为什么包的这么严实？”
他正准备拆开袋子时，法证眼急手快的阻止了他，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那个，私活还是低调点。”说完，他给了姜昇润一个我懂的眼神转身回到化验室。
姜昇润拿着袋子回到警局，小刘见他拿着证物袋，拖着椅子滑到了他身边。姜昇润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打开袋子，拿出了那张拍立得，看清照片的内容时他的脸色瞬间产生了变化。
“你和宋医生？”小刘满脸震惊的看向姜昇润，“这不是法证部的袋子么，为什么会有你们的合照？”
姜昇润的眼里暗潮涌动：“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想起了那天幻觉中的海报，熟悉的身影和脸部轮廓，如果把他自己和旻浩代入进去，也能完美的契合。
他打开手机，拨通宋旻浩的号码，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时他本能的放慢了语气：“旻浩，有空吗？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应了邀约之后宋旻浩挂掉电话，他看向桌子上方的虚空，那里漂浮着的面板上显示着姜昇润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个监视器一直监视着他。
宋旻浩的眼睛看着被放大的照片，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17.
宋旻浩离开了分析室，路过大厅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在那站着。他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知元，你怎么还在这？”宋旻浩跟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这面布满了公司所有荣誉的墙面时不由得想起了过去，“真是让人想念啊。”
闻言金知元嗤笑一声，不看声旁的宋旻浩一眼：“想念个屁。”
说完，他放荡不羁的看了宋旻浩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借力将石头狠狠的往墙上抛去。石头接触墙面的那一瞬间，墙上的玻璃“嘣”的一下散落开来，在灯光的照耀下玻璃碎片像一朵朵美丽又刺人的花朵，在空中慢动作似的旋转着，然后“咚”的一下全落在地上。
还没等宋旻浩反应过来，金知元拉起他的手催促道：“快跑。”宋旻浩只得被拉着跟着金知元向外跑去。
“你们K组的人，体力还真是好。”到了安全的地方，两人停了下来，宋旻浩弯下腰不停的喘气，眼睛看着面不改色的金知元感慨道。
金知元靠在墙上，鄙视的看了还在大喘气的宋旻浩一眼，然后看向YE大楼的方向：“我站在那面墙前这么多天了，终于计算好在哪个点用多大的力气可以让整面墙毁掉了。”
宋旻浩终于缓过气来，没好气的看了对方一眼，无语道：“难得你一个做设计的数痴了。”
“没办法，就算我找其它人帮忙，他们也不一定会跟着我做这种事。”
金知元手插在口袋里，脸色淡淡的回道：“公司那些高层都是一群要脸又要钱，虚伪的家伙。”
“既然这样，就把他们的脸面毁掉呗。”
“反正他们现在也没钱了。”
说完，金知元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对方这样宋旻浩也跟着笑了起来。
“舒服了吗？”两人酣畅淋漓的笑了一场，金知元看向宋旻浩问道。
闻言宋旻浩收住了笑脸，“什么？”
“你这两天状态很奇怪啊。”金知元看向地面，脚踢着路面的小石头。
“天天站在同一个地方，我简直是旁观了你的脸色，从惊慌，到坚定，到不安，到纠结，再到快放弃？”
“嗯。”宋旻浩点了点头，却不发一言。
金知元想了一会，低声道：“姜组长，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他。”
“那个项目立项投票的时候，其实大部分小组都投了反对票。”看着宋旻浩惊讶的眼神，金知元嗤笑：“虽然是匿名投票，但公司也未免太把我们当傻子了。”
“我们是电子起家，游戏发家。每一个小组都有自己专注的领域，盲目的扩张只会顾此失彼。更何况以这个项目的预算，势必会有其它小组受到影响。没有一个小组希望受到影响的会是自己。”
“但是结果居然是同意占大多数。”金知元看向公司大楼，“果然，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
宋旻浩秉住神色，嘴唇微抿：“说到底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不是哦。”金知元转身看向宋旻浩，眼里带有一丝嘲讽，“振焕哥入侵了投票的服务器，是公司做了手脚，不管结果怎样最后这个项目都会通过。”
18.
“这个项目最终会把我们所有人拖下水。”
宋旻浩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墙上，像是放弃般的喃喃道：“果然，还是梦境世界更好。”
“你在说什么鬼？”金知元瞄了他一眼。
“觉得做错了就提出，不好的地方就反抗。我们这些研究员才是这个破公司的基石，高层什么的除了耍耍小手段还能做什么？”
“毕竟不耍小手段，连强硬通过一个项目都不敢。”他嘲笑道。
“梦境世界这个项目说到底只是高层给自己做的一个梦，现实世界不够他们这些资本家玩了，想换个口味。”金知元撇了撇嘴巴，“只有懦弱的人才会沉溺于一个假的世界。”
“所以，你们快点把姜组长带出来吧。”他拍了拍宋旻浩的肩膀，“按照姜组长的性格，会很郁闷吧。”
宋旻浩看着金知元，脑子里划过和姜昇润在一起的瞬间，突然笑了，眼睛飘向远方：“是啊，他会超级郁闷的。”
所以，你的潜意识才会这么努力的想要唤醒你吧，昇润。
19.
在宋旻浩的咨询室外等了半天，却被源源不断预约的病人打断。在对方抱歉的眼神下，姜昇润只能先回到警局，他急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姜队，这次的盗窃团伙的案子我们经过排查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小刘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姜昇润，“这个案子终于要结了！”
“什么盗窃团伙？”姜昇润一脸疑色的打开档案袋，翻着里面的记录，眉头紧皱：“这个案子什么时候由我们办了？”
“姜队，你在说什么？这个案子我们组已经查了半个多月了。”小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昇润。
闻言姜昇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将档案袋砸到小刘身上：“说什么话，YE大楼的案子被你吃了吗？”
“有空开这种玩笑不如去找找线索。”他的手指戳了戳小刘的头，准备去找法证部再核实一下证物。
岂料小刘挡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他额头上，他挥开小刘的手，看着组员们窃窃私语的模样和惊讶的眼神，姜昇润内心涌起一丝慌乱。他来到自己的桌前，上面摆放着许多物品的照片，都是名贵的首饰和古董，他不断的翻动着桌上的文件，连一丝YE的影子都看不见。
“姜队！”小刘拉住他阻止他继续霍霍自己的桌子。
姜昇润停了下来，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不发一言，周围的队员们都不敢吭声的看着他。
“抱歉，我想我需要静一静。”他对着慌张的小刘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拿上东西转身离去。
20.
“你之前做的那个模拟接入器，我改了里面的程序，仿真实验也已经成功。”
李昇勋从一旁拿来一个小型头盔，宋旻浩见到这个头盔抬头不解的看向他。
“我不是已经把这个——”
“我捡回来了。”李昇勋将这个塞到宋旻浩手中，摸着上面的摔破的痕迹说：“因为比较急就没有做外观修复，但是不会影响到功能，你只要接入它，就能在组长的梦里显出实体，而不是一个比灵魂好不到哪去的影子。”
“你的猜想是正确的，方向也是正确的。”李昇勋对上宋旻浩的眼睛，“你失败的原因是服务器里提前被输入了脑电波数据，如果不是公司交接的失误，那次实验根本不会失败。”
宋旻浩拿着接入器的手渐渐握紧，李昇勋握住他的手，声音坚定：“是时候把他带回来了。”
21.
姜昇润看着面前画着大大拆字的大楼，久久的不能回神。
“我给你的药，你没按时吃吧。”
不知什么时候，宋旻浩来到了姜昇润的身边，他朝着姜昇润的看着的方向望去，叹息道：“不用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病了。”
姜昇润没有看向他，神情淡淡：“你的消息永远那么快。”
宋旻浩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姜昇润面前挡住了他看向大楼的视线，言语柔和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语气：“让我帮你。”
“你——”姜昇润看着对方坚定的神色，苦笑道：“可是我现在也已经分不清我们之间，是幻觉，还是现实。”
宋旻浩看着对方的眼睛，慢慢开口，温柔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力量：“记忆可能产生错误，但是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姜昇润看着对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仿佛在问自己一般问道：“是吗？”
宋旻浩抱住他，呼吸划过姜昇润的耳畔，声音缓缓进入姜昇润的内心：“我就在这里。”
昇润，抱住你的，是我。能将你拉出深渊的，也是我。
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姜昇润终于找回了现实的感觉，他的手回抱住对方，慢慢搂紧，仿佛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22.
姜昇润看了眼楼上咨询室的大门，又看了看手表，喃喃道：“怎么还不出来?”
宋旻浩说好帮姜昇润拿新开的药，姜昇润站在咨询室的楼下等他，但是对方进去快半小时了还没有音信。突然楼上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姜昇润皱了皱眉头正准备上去时，宋旻浩打开了门急急忙忙的走了下来。
姜昇润看到对方走下来，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问道：“怎么衣服皱成这个样子。”说着手帮对方整理好衣领，手划到脖子时他停了一下，眼睛瞟了眼衬衫领子下隐隐约约的纹身，然后若无其事的拉了拉有点皱的衬衫。
“啊，这个啊。”宋旻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自在的说：“不小心绊了一跤。”
“怪不得我刚才听见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姜昇润面上笑了，眼底若有所思，他不经意般的说道：“难得看见你这么冒失的时候。”
宋旻浩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子，手到脖子时顿了一下，见姜昇润没有注意，默默的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整齐。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姜昇润一言不发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宋旻浩欲言又止。
“昇润。”宋旻浩终于开口。
姜昇润停了下来不解的看向他。
“如果你再也不会出现幻觉，你会幸福吗？”
即使说出的话自己都觉得很搞笑，宋旻浩还是执拗的看着姜昇润，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看见对方这个反应，姜昇润低下头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牵起对方的手，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身边是你，我就很幸福。”
23.
“但是即使是你，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的手突然握紧对方的手腕，眼里不知何时充满了防备，另一只手刷的一下扯开了宋旻浩的衬衫。对方的锁骨就这样暴露出来，锁骨周围的纹身也随之暴露。
姜昇润紧紧桎梏着对方的手腕，面色凝重的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是谁？”
“虽然很像，但是你们的纹身是相反的。”
宋旻浩看着对方，不发一言，眼睛里仿佛带有万般的情绪。看见对方的眼神，姜昇润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甩开他的手，转身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转了回来，狠狠的踢了一下旁边的树发泄。
“真是要疯了。”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的手指指向对方低声警告道：“不要这样看着我。”
“姜昇润。”宋旻浩终于开口，眼神复杂，“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
姜昇润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了下来，睁开眼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姜队长。他细细的观察着宋旻浩，仿佛想要找出什么破绽，良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你跟我说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可是我触碰到的你真的是你吗？”
“到底是我病了，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不管你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
宋旻浩前进一步想要拉住对方，看着对方神色最终还是放下手。他看着姜昇润，心疼的问道：“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姜昇润看着他，细长的丹凤眼中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坚定：“重要！”
“起码对姜昇润来说，重要。”
闻言宋旻浩低下头笑了，“果然，不愧是姜昇润啊。”
“跟我走。”宋旻浩抓住姜昇润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我来告诉你真相。”
24.
宋旻浩带着姜昇润来到了YE大楼的天台。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里不是你对一切开始怀疑的地方吗？”宋旻浩回答，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道：“这里除了太过于空旷简直和我们工作的地方一模一样。”
“我们？”
宋旻浩看向他，眼里带着怀念：“是的，我们。”
“我们隶属于Y电子的研发小组，你是我们的组长。一开始我们原本是负责电子游戏的开发，直到，”宋旻浩暂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公司管理层在决策方面发生了失误，把大量资金投入新产品的研发，也就是你现在所处的梦境世界。这个项目花费了很多年都没能成功落地。因为这个项目砍掉了很多小组，最终我们小组临危受命接下了这块硬骨头。”
宋旻浩一脸苦涩，“说是临危受命，不如说是我们上一个产品推出后遭遇了滑铁卢，为了保住我们组，你才接下了这个项目。”
姜昇润闻言低下头思考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反驳道：“不，我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保住你们的前提是，这个项目能够成功。这么多年耗费了一个公司的心血都没有成功的项目，我不会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完成。”
宋旻浩看了看他，苦笑道：“是啊，你做事一直很谨慎。”
他的眼睛渐渐泛红，抬头看着天，“是我告诉你，我已经攻克了核心的技术。”
“这个项目最初立项的时候，我和昇勋哥被抽调到那个项目协助，后来因为资金不足那个临时组成的小组解散了。但是我一直在进行研究，所以当我说接下来的时候，你选择了相信我。”
姜昇润看了眼对方，问道：“然后呢？”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宋旻浩看向远方，慢慢陷入回忆：“环境模拟成功，仿真实验成功，动物实验成功，直到人体实验。”
他低下头苦笑：“很早之前这个项目的人体实验就出了问题，当时闹的特别大，所以没有人愿意签署协议。但是如果这个项目不进行人体实验，就无法推入市场，简直是个死循环。”
“所以我自愿签署了协议？”姜昇润接过了话，暗暗点头：“不错，挺爷们的。”
宋旻浩一脸复杂的看着他，对方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他突然觉得心像是被扎了一般。他按捺住内心的情绪，继续说道：“但是实验失败了，现在在现实中的你，只是一个醒不过来的躯壳。”
25.
“为了帮助你醒过来，大家完善了程序让我能够短暂的进入你的梦境，但一开始仅仅只是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幻影。”
“所以，我感受到的目光是你？房里移动的物体也是你做的？”
“嗯，那些东西都是为了让你找回记忆。”
“那么，作为宋医生的宋旻浩是？”
“他是你记忆中的我映射的实体，本来只是你梦境中一个普通的存在，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我的脑电波加入之后和他的频率发生了重叠，他也因此异变为拥有自主思想的存在。”
姜昇润点点头，好笑的说道：“也就是说，他是你，也不是你。”
“嗯。”宋旻浩看着姜昇润，想了一会还是艰难的说出口，“虽然这个世界是你创造的，但是完整的故事线是他设计的，也就是说——”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赋予我的。”姜昇润接过话，眼睛看向远方，“怪不得，我的人生，完美的有点不真实。”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做的很好。”宋旻浩压下内心的酸涩感，“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你走，就算你醒了，我们项目成功了，对你来说是真的好吗？”
“我们是恋人吗？”姜昇润看向宋旻浩，突然问道。
宋旻浩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没有反应过来，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回道：“嗯。”
“那么，喜欢向日葵的人是你？”姜昇润的眼神变了，很多没有想通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就想通了。
见对方点头，姜昇润平静的低声安慰道：“那么不用犹豫，也不必纠结。”
“既然是假的，就没有必要赋予它真的涵义。”
26.
说完这一切，宋旻浩走到天台的边上。
“这栋大楼就是世界的Bug，是唯一能够让你回去的地方。”
“所以？”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一切都能结束。”宋旻浩看着姜昇润的眼睛，“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陪你一起。”
“没有不相信。”姜昇润低下头笑了，他抬头看着已经泛黄的天空感慨道：“只是觉得，原来这么简单啊。”
“昇润！”
天台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戴着眼镜脸上带着伤痕的人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有挣脱绳索的痕迹，一贯温和的脸上带上一丝危险的气息。姜昇润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宋旻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转过头去，假扮对方的前提是对方不会出现，所以他用了一些暴力手段，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挣脱了。
“不要相信他。”梦境世界的宋旻浩看着姜昇润，伸出了自己的手，“跟我走。”
“这个世界不好吗？如果你回去了，又要面对那令人厌恶的一切，无法判断的未来。留下来，只要把这部分记忆消除，我们就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姜昇润看着他，突然觉得很荒谬，他自嘲道：“厌恶吗？比起无法判断的未来，不可知的现在更让我厌恶。”
“你一定要走吗？”梦境世界的宋旻浩放下手，直直的看着姜昇润。姜昇润没有回答，他用眼神说明了一切。
梦境世界的宋旻浩笑了，用着最温柔的语气慢慢说道：“既然这样，那一起留下来吧。”
他话音刚落，大楼周围的房子顿时陷了下去，天空的颜色变得灰白，大楼开始摇晃，姜昇润扶住措不及防的宋旻浩，看着开始崩塌的世界眉头紧皱。
“这个世界崩塌了，我还可以创造下一个世界，我们重新开始。”对方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
“你让他走，我留下来。”
“旻浩！”姜昇润拉住宋旻浩。
宋旻浩摇摇头将姜昇润的手拿开，他走到另一个自己对面，“只要我代替昇润的位置，这个世界就会像创造出你一样创造出另一个昇润。”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起来，半晌，梦境世界的宋旻浩笑了，“不一样的，就算再像也不是他。”
说完，他像意识到什么一样顿住，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姜昇润，慢慢问道：“就算再像，也不是，是吗？”
姜昇润久久的看着他，过了一会他走上前去，在对方的面前站定，手慢慢抚上对方的脸，眼里带有怀念和一丝情意：“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前进一步抱住对方，在对方的耳边慢慢说道：“谢谢你，但是，对不起。”
说完，他放开手，开始一步步慢慢后退，眼神坚定的看着对方，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姜昇润，从不逃避。”
他后退到天台的边缘，眼睛看着对方，给了对方一个微笑，然后张开手臂慢慢的往下倒去。
“昇润！”
宋旻浩本能的跟着跳了下去，抓住了姜昇润的手，在两人跌落的下方出现了一个黑洞瞬间将两人吞没了进去。
就这样看着离开的两人，梦境世界的宋旻浩自嘲的笑了一声，他看了眼慢慢恢复正常的天空，眼眸低垂淡淡的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设计出的世界。”
27.
实验室
实验台上的仪器突然响起，各项指标的数值飙升到阈值。金秦禹紧张的看着数值的变化，李昇勋按住他的肩膀安抚他，眼睛盯着躺在仪器上的两人自言自语道：“成功还是失败，就看这一次了。”
“嗞——————”
房里仪器的声音停了下来，姜昇润和宋旻浩的同时睁开了双眼。
姜昇润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眼前闪过许多的记忆，刚进公司时的时候，和宋旻浩确定恋人关系的时候，产品获奖的时候，进行实验前最后看向旻浩的时候，还有——
“记忆可能产生错误，但是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我就在这里。”
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看着他，转身离去，只留下逐渐消失的背影。
姜昇润深呼吸着，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他侧头和宋旻浩对视在一起，两人同时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
看着醒来的对方，宋旻浩的眼里不可抑制的出现了泪水，他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冲对方露出一个微笑。
“昇润，欢迎回家。”
姜昇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眼里仿佛有万般情绪，最终都化为一句叹息似的告白。
“我爱你，旻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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